病嬌弟弟好可怕(02)
「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你們才會明白啊？性別不是應該被妥協的部分！血緣才是不能跨越的界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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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每到用餐時間，餐桌就會擺上一桌的美味菜肴等著我享用，午睡醒來，浴缸裡已經放好了熱水等著我去洗，洗好澡一出來，立刻就能吃到熱騰騰的晚餐。
不需要做任何家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這樣備受尊寵的生活，舒適得讓我產生入住五星級飯店的錯覺，直到隔天早上，我才猛然想起——
家裡的網路被切斷、手機通訊錄的號碼也被刪光、我房間的門鎖甚至還在弟弟身上。昨天的我，被斷絕了一切與外界的連結，簡直和被監禁沒兩樣。
天啊我這個超級大白痴！快點給我從弟弟的廢人養成計劃中清醒過來啊！
「雖然是男的，但和也你真的不考慮把你弟給收服了嗎？」
「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你們才會明白啊？性別不是應該被妥協的部分！血緣才是不能跨越的界線啊！」
試閱
１﹒兩人在家的兄弟
隔天早上在九条家用完早餐後，他便差人開車送我們倆回家，臨走之前我壓著聖也不情願低下的頭，再次跟九条家的三位姊弟妹鞠躬道謝。
「你在家要小心喔，如果有需要什麼幫忙就打電話給英司，我們會盡全力提供你援助的。」
「……好。」我勉強笑了笑，答應。春櫻姐說話時眼睛從頭到尾都只有看著我，故意不去看聖也，大概是昨晚聖也對她做的事讓她還心存芥蒂吧？
「和也，萬一你在你弟要奪走貞操的時候向我求救，可是進行到一半時卻覺得好像沒有想像中的討厭，反而後悔的話，還需要我去救你嗎？」
「不需要！就算歐尼撒馬打電話向你求救你也不准來！」聖也對九条比了個中指。
「不不，我想還是讓他來一下比較好。」不可否認，九条在某方面而言也是個能個左右聖也行動的人。
「你們還要再來玩喔，美香超感激你們的。」
「感激？」
「對啊，」美香拿出手機打開相片簿，嘴角綻開甜美又滿足的笑容，「多虧了你們倆，美香得到了好多超有愛的圖片喔。」
手機螢幕裡的照片是昨晚我和聖也在走廊上擁抱的畫面，而且側面全身的拍攝角度，剛好可以看到我們互相抱住對方的手和臉上幸福洋溢的表情。看到這張照片時，我覺得自己好像快吐血了。
「妳、妳為什麼會有這張……」
「美香！這不會是妳用監視器偷拍的吧？不要用家裡的監視器做這種事！」九条趕緊把手機搶過來將照片刪除。
美香想要把她的手機拿回來，氣呼呼地追打著她的哥哥，「尼尼大笨蛋！還給美香啦！美香才沒有偷拍，是他們自己要站在鏡頭前給監視器拍的，美香只有把圖截下來而已啊！」
「就算是這樣也不行！尼尼不准妳再看那種沒營養的東西了，不然總有一天妳也會變成犯罪者啊！」
這個時候，聖也忽然走到美香面前，蹲低身子讓視線與美香平行，「看妳照片被刪掉後也沒有多難過的樣子，肯定是還存了備份檔吧？麻煩也傳一份給我。」
和春櫻姐的警戒相比，美香對聖也早已釋懷，語氣親切地說：
「好啊，把你的郵箱給我吧。」
「不准給！」我和九条異口同聲阻止道。
開什麼玩笑啊！一個是想和我跨越禁忌，另一個是支持我們跨越禁忌，這兩個人可是世界上最不該成為朋友的組合啊！
一個簡單的送行，結果在我們幾個吵吵鬧鬧下，居然在九条家的大門口耗了半小時，我和聖也才總算是坐上他們為我們倆準備的車子，回到家中。
和司機道謝過，轉身一看，就是那個熟悉的家，只是離開短短一天而已，卻感覺好像好幾天沒有回家了一樣，有種懷念的感覺。
「歐尼醬，這還給你。」聖也進家門口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房間拿我的手機跟筆電，將這兩樣東西還給我，「對不起，擅自拿走你的東西，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看聖也神情低落的樣子，應該是有好好的反省過自己的行為了。好吧，那就原諒你吧。
我接下手機和筆電，然後揉揉他的頭稱讚：「嗯，因為聖也主動認錯了，所以哥哥會原諒你，以後不可以再犯了喔。」
「好││！」聖也的表情高興又滿足得像個經過一番努力後終於拿到獎勵糖果的小孩一樣，只是一點小小的甜頭都可以讓他露出幸福的笑容，純真而可愛。
「吶，歐尼醬中午想吃什麼？」
「中午？」我一楞，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現在才九點半而已耶，吃午餐會不會太早了啊？」
「因為我想煮飯給你吃嘛，可是冰箱裡已經剩沒有多少食材了，所以我待會想去超市買點東西，順便買今天午餐要用的材料。呐，歐尼醬可以盡量點菜沒關係喔，我可以全部做給你吃。」
聖也的手藝的確是好得沒話說，連老媽都誇他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過我個人覺得老媽這樣說有點在自抬身價。總之他做的料理真的非常美味，所以有好幾年的時間，每當家人過生日或逢年過節，我們家都不去餐廳吃大餐，而是麻煩聖也煮一桌豐盛的菜然後在家慶祝，畢竟同樣都是大廚等級的廚師，在家自己煮當然是比較省錢，而且也比較貼近家人的口味。
聖也煮的菜是很好吃沒錯，但是我每天中午的便當都是他主動幫我做的，雖然不是我拜託他的，我還是希望偶爾能吃一次外食，讓他可以休息一下，不用這麼費心為我煮飯。
「今天就不用了啦，老媽不是有留一些錢給我們嗎？我們出去吃吧，久久奢侈一次也不壞……」
接下來的話就卡在我的喉嚨裡吐不出來了，因為我看見聖也的瞳孔裡像是冒出了黑洞，將剛才眼神中散發著的幸福光輝全數吞噬，只剩下不見盡頭的黑暗。當下我就立刻明白……
我很找死地又誤觸他的黑化開關了。
「不˙可˙以！難道歐尼醬想要吃外面賣的那些又油又鹹配菜營養又不均衡的便當嗎！太不健康了，要是那些垃圾食物害你生病的話，煮出那些飯菜的人簡直死不足惜！為了歐尼醬的健康和我們倆能夠白頭偕老的夢想，歐尼醬只能吃我做的食物！知道了嗎？」
聖也故意用娃娃音表現得像是小孩子在耍任性，讓人想對他生氣也得注意分寸的拿捏，但是他說的話卻充分表現出對我三餐飲食的控制欲，簡直就是用天使的臉孔說著惡魔一般的呢喃，病態的等級可說是不斷在進化，而且黑化中的聖也可是連我都壓制不了，我哪裡還敢對他生氣啊。
我無奈地想嘆氣。我只是希望他可以不用這麼辛苦每餐都煮飯給我吃而已，為什麼卻要遭受黑化的驚嚇啊？同時我又發現自己並沒有很驚訝聖也會這麼說，看來我好像快要習慣他毫無預警就開啟的病嬌模式了，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啊。
於是最後，我很窩囊地乖巧回答：「我知道了，那麼今天的午餐就拜託你了。」
我一答應他，聖也立刻關上黑化開關，表情恢復成像是未被世間慾望貪腐所玷汙的幼童一般純潔無邪，「太好了！那快點告訴我你想吃什麼吧，看你是想吃日式、西式還是中式的料理，不然我自創的私房菜也行……」
爐子都還沒開火，聖也就好像已經做好了一桌的菜，看我吃得津津有味後露出幸福又滿足的笑容。害我好想吐槽他一句，「你是剛新婚、喜歡看老公吃著自己做的菜的妻子嗎？」
「歐尼醬？」聖也喚了我一聲，還在等我點菜。
「呃、那就吃漢堡排吧。」我回答。其實漢堡排是聖也喜歡的食物才對，但我也不討厭，所以就故意選了漢堡排，希望他吃到喜歡的食物後性格會變得溫順一點。
如我所料，聖也迫不及待地衝回房間，拿紙筆列出做漢堡需要的食材清單。我站在門外偷看了一眼，發現他快要把一張Ａ５大小的紙寫滿了，我馬上想起上次只是在看美食節目時隨口說了一句：「這種還得出國才吃得到的高級法國料理，我這輩子大概都沒機會品嘗吧？」，結果一個月後，當我都已經忘了這件事，聖也卻完整複製了電視上介紹的嫩煎櫻桃鴨胸配紅酒蘋果佐覆盆醋栗醬汁，一臉得意又興奮不已地端到我面前要我嚐嚐看。
那時我又再度深刻體會聖也對我的愛與執著，連櫻桃鴨這種高檔又昂貴的食材能為了我弄到手，恐怕連買食材的錢都是他自掏腰包的吧？所以那陣子他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我都搶著付錢買給他，免得他的零用錢又要透支了。
為了避免同樣的事再度發生，我趕緊提醒：「聖也，漢堡排不需要做成三星級飯店等級的，家庭餐廳那種簡易型的就好了。」
「為什麼？我就是想做世界上最美味的漢堡排給歐尼醬吃嘛。」
「可是三星等級的漢堡排很費工耶，只是一頓午餐而已，哥哥覺得你這樣太辛苦，吃簡單一點就好了啦……」
「不˙行！這可是要吃下肚的東西，可不能做得太隨便呀。而且我每次都是懷著對歐尼醬滿滿的愛意在做菜，一點也不會覺得辛苦喔，畢竟要擄獲一個人的心，就要先擄獲他的胃嘛。」聖也臉上浮起腮紅，好難為情又笑得好開心。
看來不管我說什麼，聖也都會堅持要做三星級的漢堡排吧？既然阻止無效，我也只好由他去了，「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不過可別做得太精緻喔，不然飯做好之前你就先累壞了。」
「嘻！才不會呢，歐尼醬大快朵頤吃著我做的飯，並把盤子裡的東西一點殘渣都不剩地掃乾淨，就是驅動著我煮出一桌美味佳餚的最大能量喔。」
喔喔喔不行了，聖也你現在根本就是勤儉持家賢慧妻子的模樣啊！我怎麼會有種正處於新婚蜜月期的甜蜜幸福感……和也！天啊天啊你在想什麼啊？居然對雙胞胎弟弟產生夫妻你儂我儂的恩愛錯覺，拜託你有有點身為哥哥的自覺啊！
「那我去超市買菜囉，請歐尼醬哪裡都別去，就在家期待我大展身手吧！」聖也露出一個比糖果還要甜的笑臉，我感覺心臟都要融化了。
「好，我會非常期待的。」唉，忽然覺得自己真沒資格笑九条是傻哥哥，我和他其實半斤八兩才對，可是弟弟這麼可愛，實在叫人很難不犯傻呀。
拿回了我的手機和筆電，我回到房間將這兩樣東西收好，腦中同時思考著待會要做什麼事來打發到午餐之前的時間。
對了，去書店吧，上次那本推理小說的續集終於出了呢，雖然看起來犯人好像是死者的男友，但是那隻養在池塘裡的鱷魚也很可疑耶。
喀擦。
我的背後忽然傳來一聲細小但令我頭皮發麻的金屬聲響，我戰戰競競的轉過頭去一看，發現剛才還開著的房間門已經被關起來了。
不、不會吧？
直覺要我馬上走過去轉動門把，卻發現門把卡住了。
如果說是風吹讓門自已關上我還會相信，但是風是不會把門鎖起來的，果然，我又被聖也關起來了，是說連我都沒有自己房間的鑰匙，聖也又是從哪裡弄來的啊？怎麼辦？要找九条求救嗎？
我思考了一下。只是被鎖在房間裡而已，我想九条應該也知道是要幫我找鎖匠，而不是開挖土機把我家給拆了，所以我立刻打開手機要打給九条，卻發現……
手機通訊錄裡只剩下聖也的手機號碼，其他人包括爸媽的號碼全都被刪光了，犯人是誰一目了然。
太習慣用通訊錄直接撥號就是有這種壞處，親友們的號碼突然都不見了，一時之間我也回想不起來，只能拿著對著剩下唯一一個號碼的通訊錄乾瞪眼，努力卻模糊地拼出幾個數字但還是有好幾個漏洞，在嘗試了幾個號碼都失敗後，只好宣告放棄打電話求救。
對了！用ＦＢ或ＬＩＮＥ的話還是可以聯絡九条啊！
但我才剛打開筆電，心就涼了一半了，因為家裡的網路被關掉了。我的筆電沒有網卡，家中的ＡＰ又在老爸的書房，看來就算我拿回了可以對外聯絡的手機跟筆電，我還是跟被監禁沒兩樣啊！
不准哥哥隨便出門的弟弟好可怕。
「歐尼醬！午餐我已經做好囉！」
當我的房間門再次被開啟，已經是中午十二點整的時候了，聖也圍著老媽的粉紅色圍裙，笑瞇瞇地說。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讓我看見還是來不及藏好，總之聖也當著我的面前將穿了繩子的房間鑰匙掛回脖子，將鑰匙藏進衣服裡，好像是在跟我說：「鑰匙就在我這裡，但你是不可能偷走的喔。」，看來提心吊膽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被他關在房間裡的日子，還會持續很久呢。
其實兩個小時前我就已經聽到聖也回家時開門的聲音，但他似乎
打算在午飯煮好之前都不放我出來，就算我大聲呼喊拜託他開門他也不理我，沒辦法，我只好認命地在房間裡看書打發時間，可是當廚房傳來的陣陣香氣飄到我的房間裡時，食慾與飢餓被勾起的我又巴在門板上恨不得可以去廚房偷吃個幾口，想吃卻吃不到真是折磨人吶。
不過他會花了兩小時的時間進行料理，就表示這個漢堡排肯定不同凡響吧？為了先做好心理準備，我問他：「聖也，除了漢堡排以外，你還有做其他的菜嗎？」
「有啊，玉米濃湯。」
玉米濃湯嗎？飯後湯聽起來好像很正常，問題是聖也從來不使用即溶粉煮玉米濃湯，而是用玉米、馬鈴薯、洋蔥、牛奶以及自製高湯等天然食材熬煮，再撒上黑胡椒跟羅勒葉提味。雖然比較健康，但也相當費工，光是一碗湯的陣容就這麼豪華，主角漢堡排的製作一定更繁雜吧？
「歐尼醬快點，冷掉的話就不好吃了。」
「好好好。」
在飯桌前坐下後，聖也才將裝盤好的盤子端上桌，我一看，不得了，一塊比手掌要大而厚、煎得金黃焦脆的肉排擺在盤子中央，跟一旁半球狀的白飯都淋上了特製的咖哩醬汁，一顆荷包蛋，蛋黃肯定是我喜歡的半生熟，還有些許的馬鈴薯泥，配上高麗菜絲鋪底，擺上沸水川燙僅用橄欖油調味的花椰菜、切片小黃瓜和玉米筍沙拉，一道份量超豪華的漢堡排還飄著熱與香氣地擺到我的面前。
但是看到這盤東西多到都看不見盤底的漢堡排，我當下第一個反應不是稱讚他很厲害或是拿起刀叉立刻開動，而是先去查看廚房裡專門丟廚餘的垃圾桶，垃圾桶最上層是馬鈴薯的外皮，顯然沙拉旁邊的馬鈴薯泥是聖也親手將馬鈴薯搗成泥狀的。
「歐尼醬？你怎麼不吃呢？」
「聖也，超市不是就有賣已經處理好的盒裝馬鈴薯泥嗎？下次買那種的就行了啦，不然又是切丁煮軟又是搗成碎泥的，你的手都不會累嗎？」
「不會累啊，而且超市賣的盒裝馬鈴薯泥都有拌入美乃滋醬，那種高熱量的食物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我還寧願自己動手做。」
「那咖哩醬汁呢？你不會又是自己調配香料了吧？哥哥不是跟你說過用一般的咖哩塊煮就好了嗎？」
「可是市售的咖哩塊有些會有添加人工香料或色素呀，自己調配的話才會知道成分，吃起來也比較安心嘛。聖也真的不覺得麻煩，只要是為了歐尼醬的健康，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
我沒法再跟他辯下去了。從食物的烹煮方式就能真切感受到聖也對我的細心呵護，他不累我都替他感到疼惜了。有你這樣體貼到連自己都顧不得的弟弟，哥哥真的好不捨啊。
而我唯一能回報弟弟貼心的辦法，就是把他用心做的漢堡排吃得一乾二淨，「謝謝你，聖也，哥哥一定會把這盤漢堡排吃光光的。」
「真的嗎？聖也好開心喔！」他手一張，將我緊緊摟住，臉頰在我的頸窩上又模又蹭的，讓我覺得有點癢。
用刀叉切下一小塊漢堡肉後，送入嘴中，但牙齒都還沒咬下去，舌頭就先感覺到肉排表層被煎得微焦而酥脆，一口咬下，溫熱卻不燙口的肉汁在嘴中迸發，率先帶出肉的香氣，牛肉與豬肉以五比一的黃金比例組合成這軟嫩有嚼勁的口感，絞肉裡還混著一點洋蔥末的辛與甜，更加提升了漢堡肉的美味，每吃一口，都能感受到廚師的精湛廚藝和對料理的用心，是兩者造就了這盤三星級等級的漢堡排。
「怎麼樣？好吃嗎？」聖也坐在餐桌對面，面前也擺了一盤擺盤一模一樣的漢堡排，但他一口也沒吃，而是表情嚴肅又緊張地看著我試吃後的反應，我們現在就好像是料理比賽中廚師跟評審的關係。
我點頭如搗蒜，表示對這盤漢堡排的讚賞與滿意：「超好吃！聖也真是厲害啊，都可以開店做生意了呢，或者是去飯店當廚師吧，這樣的廚藝，肯定不出幾年就能當上大廚了。」
一層紅暈浮上聖也的雙頰，顯得很不好意思，「過、過獎了啦……我也沒你說的那麼厲害……」
「你才是太謙虛了，聖也做的每道菜真的都好吃到不行，不當廚師真的好可惜喔，吶，如果以後有開餐廳，記得結帳時可要算哥哥便宜一點喔。」
「嘻嘻！我才不會算你錢呢，歐尼醬當然是免費啊。」聖也被我捧到都快樂壞了，說話也變得好窩心。
「因為人家……是專屬於你的大廚嘛，怎麼還會跟你要錢呢。以後我只會做飯給你吃，歐尼醬也只能吃我做的飯，甜蜜蜜的小倆口生活……啊啊，光是想像就覺得好幸福喔。」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啊。聖也根本已經把自己當成是我老婆般地在照顧我了啊，雖然有個這樣賢慧的老婆好像也不錯……和也啊啊啊啊啊！我看你根本就不打算振作了對吧？給我醒醒！聖也他是男的！而且還是你弟！我們倆不論如何都不可能結婚的，更何況是要他當你老婆！
「歐尼醬？你怎麼了？臉色好差喔，是不是我生薑放太多搶味了？還是香料調的比例不對？」
「沒、沒有！我沒事，咖哩很好吃，真的！」我趕緊挖幾口咖哩飯塞進嘴裡，露出大大的笑容代表喜歡，聖也這才鬆了一口氣。
聖也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要擄獲一個人的心，就要先擄獲他的胃。我想我的胃應該已經成為他的俘虜了吧？
喔喔！半熟蛋黃液配上沾了咖哩的漢堡肉也超美味的啦！
被聖也關在房間裡的這段時間，我將書櫃裡的某本奇幻小說重看了一遍。當初會買這本書就是因為它被擺在書店的暢銷排行第一名的書架上，而且還稱霸了好幾個星期的時間，一時好奇就買來看看，結果果然名不虛傳，書一翻開，就被作者優美流暢的文筆與緊湊刺激的劇情吸引，每看完一頁就迫不及待要翻到下一頁接著讀下去，彷彿書中有種魔力，讓人看得欲罷不能，直到把故事看完前都捨不得將書闔起來，即使看了第二遍第三遍，這部作品的魅力不減反增，每次重看都能再次從字裡行間找出一些後續發展的端倪，讓人更加佩服作者的寫作功力。
吃完營養滿分又美味無比的午餐後，我將這本小說拿到客廳，坐到沙發上從剛才中斷的頁數繼續看下去。會特意跑到客廳去，其實是因為怕又被聖也鎖在房間裡。
大約翻了四五頁左右，正沉浸在劇情裡的我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鑽上我的肚子，嚇了我一跳，低頭一看，發現剛洗好碗盤的聖也沿著大腿爬到我身上，調整了一個較舒適的姿勢，趴在我的腹部。
我不禁苦笑，「你在幹嘛啊？」
「休息。」
「我又不是沙發，旁邊還有位置，要坐去旁邊坐。」我挪了挪腳，要趕他起來。雖然我不覺得他重，不過他這樣躺在我身上，我幾乎是動彈不得了。
「不要！歐尼醬比沙發還舒服，我比較喜歡躺在這裡。」聖也臉往我的身上埋，黏得更緊了。
我比沙發還舒服，這算是在稱讚我嗎？唉……被一隻愛黏人的無尾熊纏上了，我這顆尤加利樹就是想甩開他都不行，就任由他愛怎麼抱就怎麼抱吧，只要他別搗蛋就行了。
才剛這麼想，他就突然撐起手肘，越過我伸手要去拿放在扶手上的電視遙控器，明明只是一個很普通因為懶得走過去拿遙控器、所以順勢借道的偷懶姿勢，他的身體順著我上半身躺在沙發上的弧度，滑上我的臉前，衣服領口就在視線正前方赤裸裸地敞開，潔白的肌膚、結實的胸膛，還有那引人遐想的左鎖骨……
我立刻把頭扭開，因為我清楚感覺到臉頰的溫度正在急速上升。我絕對沒有因為弟弟若隱若現的胸口臉紅我絕對沒有因為弟弟若隱若現的胸口臉紅我絕對沒有因為弟弟若隱若現的胸口臉紅……絕對沒有！
「討厭！歐尼醬又在想色色的事了，臉居然紅得像草莓一樣。」聖也嗤嗤笑著，一臉「居然又在想這種事情，真沒你沒辦法啊。」的表情。
「我……唉。」這一次我也無話可說了，因為我是真的看到弟弟的身體而臉紅啊。
「……歐尼醬不否認嗎？」聖也歪著頭，問。
「呃、要否認什麼？」
這次換聖也的臉也跟著漲紅了，害羞地把粉紅的臉蛋藏進雙掌裡，我還遲鈍地沒有會意他的意思，過了五秒鐘之久後才發覺到原來聖也剛才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卻不打自招主動承認……我真是個超級大白癡！
「不、不是！哥哥不是那個意思！你你你先聽哥哥解釋啦……」
「要解釋什麼？你臉都紅成這樣了，難道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我啞口無言了。明知道不管我怎麼說都解釋不了這個誤會，我還是極力試著澄清，不然聖也又要陷入美好的幻想裡了，可是臉頰到現在都還沒降溫的我，說什麼都毫無說服力可言，我實在是……若不是聖也還躺在我身上，我現在真想衝回房間裡躲起來面壁思過。
「吶，歐尼醬在想什麼色色的事啊？可以告訴聖也嗎？」
也不知道聖也是故意還是沒有自覺，他還保持著橫跨在我正上方的姿勢、頭一轉又可以再次看見那片讓人臉紅心跳的衣內風光。是說我的臉頰啊，麻煩你爭氣一點好不好！差不多可以停止充血狀態了吧，你再繼續害羞下去我都要懷疑自己的性向了啦！
「歐尼醬？在想什麼呢？又走神了喔。」
哇啊啊啊你的身體不要靠過來呀會看到衣服更裡面的會看到更裡面的啊！
我一緊張，索性直接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淨，卻只是讓聖也更快察覺。
「歐尼醬喜歡這種的殺必死？」
「什麼殺必死？我才沒……不、不要脫啊！」
因為要反駁他的話所以反射性地睜開眼睛，沒想到第一眼就看見聖也準備要脫下上衣，我趕緊抓住都脫到腰部的衣襬，幫他穿回去。
重新穿好衣服後，聖也卻是不解地問：「為什麼不讓我脫？歐尼醬不是喜歡這類的特別福利嗎？」
「我幾時培養了那種奇怪的嗜好啊？哥哥只是不小心看到了所以有點害臊罷了……」
「居然看著人家的裸體看到覺得害臊，歐尼醬真是死相！」聖也
重重地往我身上一拍，既高興又害羞。
……好吧，我放棄了，我這張笨嘴越是想澄清誤會就會容易說錯話，還不如就此打住不然又要被聖也耍得團團轉了。
我繼續看著我的小說，聖也則躺在我的肚子上看電視。老實說我一點也不覺得躺在別人的肚子上看電視會有多舒服，頭得往旁邊扭九十度才看得到電視，脖子會很酸吧？
不過他難得像現在這樣安分老實的待著看電視，那就不打擾他好了。聖也乖巧聽話的時候最可愛了。
「吶，歐尼醬。」他忽然開口。
「嗯？」
「你以後想要幾個孩子？」
「呷？」
被聖也不清楚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提問嚇到，連吃驚的狀聲詞都從「啥？」變成「呷？」了。
為、為什麼突然要問我這個問題？太突然了我都反應不過來了啊！
「……出生率創下三十年來的新低紀錄，許多偏遠地區的小學正面臨廢校危機，對此日本政府也祭出新的應對政策……」
原來是電視啊，新聞正在報導少子化與政府預備在教育方面所作的改革消息，搭配旁白口述的則是某間小學放學時成群的小學生走出校門口的畫面。聖也是因為看到這則新聞跟小孩子童言童語率真地回答記者問題的純真模樣啟發，才想問我以後想要生幾個小孩嗎？不過你也問錯對象了吧，這個問題應該去問你未來的老婆才對啊。
「不知道，我沒想過這個問題耶。那你呢？」
「我覺得生一胎就好了，是男是女都沒關係，但我希望這個孩子只有遺傳到我的廚藝，個性最好跟歐尼醬一樣溫柔又有包容力……」
「啥？你生的小孩跟我有什麼關係啊？」難道他說的孩子是指……
「當然有關係啊！這是我跟你的孩子耶！孩子的特質當然是從我們倆身上去找共通點囉。」
我差點沒昏倒。這個假設性的問題居然是建立在我們倆所生的孩子身上？問題是我們不論是身分還是性別，都是絕對不可能有小孩的組合啊！難不成聖也真的喜歡我到了腦袋壞掉、連男生跟男生是生不出小孩的基本常識都不知道的程度嗎？
「聖、聖也啊，你應該知道即使同性與同性做了生小孩的那件事，也不可能會懷孕吧？」
出乎意料，聖也打了我的肩膀，生氣地說：「這種連笨蛋都懂的知識我當然知道啊，我只是想問問看滿足一下幻想嘛，這樣也不可以？」
「可以可以，我沒說不行呀。」我揉揉被打得疼痛的肩膀。這小子對自己的哥哥出手還真是不留情啊。
聖也開心地笑了笑，繼續憑空想像描繪我們倆的小孩：「還有什麼呢……喔、對了！長相！如果是男生的話，希望他長得跟歐尼醬一樣帥氣迷人……」
我「噗！」地笑出聲音，吐槽他：「長得像我的話，那不也是長得和你一樣了嗎？這樣一來就有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了啊。」
聖也一楞，也笑了，反駁：「有什麼不好？這樣才像一家人嘛。」
「說什麼傻話，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啊。」我輕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是啊，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那麼，既然我們是家人的話，」他的手突然往我的下面伸去，滿臉通紅地說：「要不要現在就來生個孩子？」
隔天早上在九条家用完早餐後，他便差人開車送我們倆回家，臨走之前我壓著聖也不情願低下的頭，再次跟九条家的三位姊弟妹鞠躬道謝。
「你在家要小心喔，如果有需要什麼幫忙就打電話給英司，我們會盡全力提供你援助的。」
「……好。」我勉強笑了笑，答應。春櫻姐說話時眼睛從頭到尾都只有看著我，故意不去看聖也，大概是昨晚聖也對她做的事讓她還心存芥蒂吧？
「和也，萬一你在你弟要奪走貞操的時候向我求救，可是進行到一半時卻覺得好像沒有想像中的討厭，反而後悔的話，還需要我去救你嗎？」
「不需要！就算歐尼撒馬打電話向你求救你也不准來！」聖也對九条比了個中指。
「不不，我想還是讓他來一下比較好。」不可否認，九条在某方面而言也是個能個左右聖也行動的人。
「你們還要再來玩喔，美香超感激你們的。」
「感激？」
「對啊，」美香拿出手機打開相片簿，嘴角綻開甜美又滿足的笑容，「多虧了你們倆，美香得到了好多超有愛的圖片喔。」
手機螢幕裡的照片是昨晚我和聖也在走廊上擁抱的畫面，而且側面全身的拍攝角度，剛好可以看到我們互相抱住對方的手和臉上幸福洋溢的表情。看到這張照片時，我覺得自己好像快吐血了。
「妳、妳為什麼會有這張……」
「美香！這不會是妳用監視器偷拍的吧？不要用家裡的監視器做這種事！」九条趕緊把手機搶過來將照片刪除。
美香想要把她的手機拿回來，氣呼呼地追打著她的哥哥，「尼尼大笨蛋！還給美香啦！美香才沒有偷拍，是他們自己要站在鏡頭前給監視器拍的，美香只有把圖截下來而已啊！」
「就算是這樣也不行！尼尼不准妳再看那種沒營養的東西了，不然總有一天妳也會變成犯罪者啊！」
這個時候，聖也忽然走到美香面前，蹲低身子讓視線與美香平行，「看妳照片被刪掉後也沒有多難過的樣子，肯定是還存了備份檔吧？麻煩也傳一份給我。」
和春櫻姐的警戒相比，美香對聖也早已釋懷，語氣親切地說：
「好啊，把你的郵箱給我吧。」
「不准給！」我和九条異口同聲阻止道。
開什麼玩笑啊！一個是想和我跨越禁忌，另一個是支持我們跨越禁忌，這兩個人可是世界上最不該成為朋友的組合啊！
一個簡單的送行，結果在我們幾個吵吵鬧鬧下，居然在九条家的大門口耗了半小時，我和聖也才總算是坐上他們為我們倆準備的車子，回到家中。
和司機道謝過，轉身一看，就是那個熟悉的家，只是離開短短一天而已，卻感覺好像好幾天沒有回家了一樣，有種懷念的感覺。
「歐尼醬，這還給你。」聖也進家門口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房間拿我的手機跟筆電，將這兩樣東西還給我，「對不起，擅自拿走你的東西，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看聖也神情低落的樣子，應該是有好好的反省過自己的行為了。好吧，那就原諒你吧。
我接下手機和筆電，然後揉揉他的頭稱讚：「嗯，因為聖也主動認錯了，所以哥哥會原諒你，以後不可以再犯了喔。」
「好││！」聖也的表情高興又滿足得像個經過一番努力後終於拿到獎勵糖果的小孩一樣，只是一點小小的甜頭都可以讓他露出幸福的笑容，純真而可愛。
「吶，歐尼醬中午想吃什麼？」
「中午？」我一楞，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現在才九點半而已耶，吃午餐會不會太早了啊？」
「因為我想煮飯給你吃嘛，可是冰箱裡已經剩沒有多少食材了，所以我待會想去超市買點東西，順便買今天午餐要用的材料。呐，歐尼醬可以盡量點菜沒關係喔，我可以全部做給你吃。」
聖也的手藝的確是好得沒話說，連老媽都誇他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過我個人覺得老媽這樣說有點在自抬身價。總之他做的料理真的非常美味，所以有好幾年的時間，每當家人過生日或逢年過節，我們家都不去餐廳吃大餐，而是麻煩聖也煮一桌豐盛的菜然後在家慶祝，畢竟同樣都是大廚等級的廚師，在家自己煮當然是比較省錢，而且也比較貼近家人的口味。
聖也煮的菜是很好吃沒錯，但是我每天中午的便當都是他主動幫我做的，雖然不是我拜託他的，我還是希望偶爾能吃一次外食，讓他可以休息一下，不用這麼費心為我煮飯。
「今天就不用了啦，老媽不是有留一些錢給我們嗎？我們出去吃吧，久久奢侈一次也不壞……」
接下來的話就卡在我的喉嚨裡吐不出來了，因為我看見聖也的瞳孔裡像是冒出了黑洞，將剛才眼神中散發著的幸福光輝全數吞噬，只剩下不見盡頭的黑暗。當下我就立刻明白……
我很找死地又誤觸他的黑化開關了。
「不˙可˙以！難道歐尼醬想要吃外面賣的那些又油又鹹配菜營養又不均衡的便當嗎！太不健康了，要是那些垃圾食物害你生病的話，煮出那些飯菜的人簡直死不足惜！為了歐尼醬的健康和我們倆能夠白頭偕老的夢想，歐尼醬只能吃我做的食物！知道了嗎？」
聖也故意用娃娃音表現得像是小孩子在耍任性，讓人想對他生氣也得注意分寸的拿捏，但是他說的話卻充分表現出對我三餐飲食的控制欲，簡直就是用天使的臉孔說著惡魔一般的呢喃，病態的等級可說是不斷在進化，而且黑化中的聖也可是連我都壓制不了，我哪裡還敢對他生氣啊。
我無奈地想嘆氣。我只是希望他可以不用這麼辛苦每餐都煮飯給我吃而已，為什麼卻要遭受黑化的驚嚇啊？同時我又發現自己並沒有很驚訝聖也會這麼說，看來我好像快要習慣他毫無預警就開啟的病嬌模式了，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啊。
於是最後，我很窩囊地乖巧回答：「我知道了，那麼今天的午餐就拜託你了。」
我一答應他，聖也立刻關上黑化開關，表情恢復成像是未被世間慾望貪腐所玷汙的幼童一般純潔無邪，「太好了！那快點告訴我你想吃什麼吧，看你是想吃日式、西式還是中式的料理，不然我自創的私房菜也行……」
爐子都還沒開火，聖也就好像已經做好了一桌的菜，看我吃得津津有味後露出幸福又滿足的笑容。害我好想吐槽他一句，「你是剛新婚、喜歡看老公吃著自己做的菜的妻子嗎？」
「歐尼醬？」聖也喚了我一聲，還在等我點菜。
「呃、那就吃漢堡排吧。」我回答。其實漢堡排是聖也喜歡的食物才對，但我也不討厭，所以就故意選了漢堡排，希望他吃到喜歡的食物後性格會變得溫順一點。
如我所料，聖也迫不及待地衝回房間，拿紙筆列出做漢堡需要的食材清單。我站在門外偷看了一眼，發現他快要把一張Ａ５大小的紙寫滿了，我馬上想起上次只是在看美食節目時隨口說了一句：「這種還得出國才吃得到的高級法國料理，我這輩子大概都沒機會品嘗吧？」，結果一個月後，當我都已經忘了這件事，聖也卻完整複製了電視上介紹的嫩煎櫻桃鴨胸配紅酒蘋果佐覆盆醋栗醬汁，一臉得意又興奮不已地端到我面前要我嚐嚐看。
那時我又再度深刻體會聖也對我的愛與執著，連櫻桃鴨這種高檔又昂貴的食材能為了我弄到手，恐怕連買食材的錢都是他自掏腰包的吧？所以那陣子他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我都搶著付錢買給他，免得他的零用錢又要透支了。
為了避免同樣的事再度發生，我趕緊提醒：「聖也，漢堡排不需要做成三星級飯店等級的，家庭餐廳那種簡易型的就好了。」
「為什麼？我就是想做世界上最美味的漢堡排給歐尼醬吃嘛。」
「可是三星等級的漢堡排很費工耶，只是一頓午餐而已，哥哥覺得你這樣太辛苦，吃簡單一點就好了啦……」
「不˙行！這可是要吃下肚的東西，可不能做得太隨便呀。而且我每次都是懷著對歐尼醬滿滿的愛意在做菜，一點也不會覺得辛苦喔，畢竟要擄獲一個人的心，就要先擄獲他的胃嘛。」聖也臉上浮起腮紅，好難為情又笑得好開心。
看來不管我說什麼，聖也都會堅持要做三星級的漢堡排吧？既然阻止無效，我也只好由他去了，「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不過可別做得太精緻喔，不然飯做好之前你就先累壞了。」
「嘻！才不會呢，歐尼醬大快朵頤吃著我做的飯，並把盤子裡的東西一點殘渣都不剩地掃乾淨，就是驅動著我煮出一桌美味佳餚的最大能量喔。」
喔喔喔不行了，聖也你現在根本就是勤儉持家賢慧妻子的模樣啊！我怎麼會有種正處於新婚蜜月期的甜蜜幸福感……和也！天啊天啊你在想什麼啊？居然對雙胞胎弟弟產生夫妻你儂我儂的恩愛錯覺，拜託你有有點身為哥哥的自覺啊！
「那我去超市買菜囉，請歐尼醬哪裡都別去，就在家期待我大展身手吧！」聖也露出一個比糖果還要甜的笑臉，我感覺心臟都要融化了。
「好，我會非常期待的。」唉，忽然覺得自己真沒資格笑九条是傻哥哥，我和他其實半斤八兩才對，可是弟弟這麼可愛，實在叫人很難不犯傻呀。
拿回了我的手機和筆電，我回到房間將這兩樣東西收好，腦中同時思考著待會要做什麼事來打發到午餐之前的時間。
對了，去書店吧，上次那本推理小說的續集終於出了呢，雖然看起來犯人好像是死者的男友，但是那隻養在池塘裡的鱷魚也很可疑耶。
喀擦。
我的背後忽然傳來一聲細小但令我頭皮發麻的金屬聲響，我戰戰競競的轉過頭去一看，發現剛才還開著的房間門已經被關起來了。
不、不會吧？
直覺要我馬上走過去轉動門把，卻發現門把卡住了。
如果說是風吹讓門自已關上我還會相信，但是風是不會把門鎖起來的，果然，我又被聖也關起來了，是說連我都沒有自己房間的鑰匙，聖也又是從哪裡弄來的啊？怎麼辦？要找九条求救嗎？
我思考了一下。只是被鎖在房間裡而已，我想九条應該也知道是要幫我找鎖匠，而不是開挖土機把我家給拆了，所以我立刻打開手機要打給九条，卻發現……
手機通訊錄裡只剩下聖也的手機號碼，其他人包括爸媽的號碼全都被刪光了，犯人是誰一目了然。
太習慣用通訊錄直接撥號就是有這種壞處，親友們的號碼突然都不見了，一時之間我也回想不起來，只能拿著對著剩下唯一一個號碼的通訊錄乾瞪眼，努力卻模糊地拼出幾個數字但還是有好幾個漏洞，在嘗試了幾個號碼都失敗後，只好宣告放棄打電話求救。
對了！用ＦＢ或ＬＩＮＥ的話還是可以聯絡九条啊！
但我才剛打開筆電，心就涼了一半了，因為家裡的網路被關掉了。我的筆電沒有網卡，家中的ＡＰ又在老爸的書房，看來就算我拿回了可以對外聯絡的手機跟筆電，我還是跟被監禁沒兩樣啊！
不准哥哥隨便出門的弟弟好可怕。
「歐尼醬！午餐我已經做好囉！」
當我的房間門再次被開啟，已經是中午十二點整的時候了，聖也圍著老媽的粉紅色圍裙，笑瞇瞇地說。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讓我看見還是來不及藏好，總之聖也當著我的面前將穿了繩子的房間鑰匙掛回脖子，將鑰匙藏進衣服裡，好像是在跟我說：「鑰匙就在我這裡，但你是不可能偷走的喔。」，看來提心吊膽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被他關在房間裡的日子，還會持續很久呢。
其實兩個小時前我就已經聽到聖也回家時開門的聲音，但他似乎
打算在午飯煮好之前都不放我出來，就算我大聲呼喊拜託他開門他也不理我，沒辦法，我只好認命地在房間裡看書打發時間，可是當廚房傳來的陣陣香氣飄到我的房間裡時，食慾與飢餓被勾起的我又巴在門板上恨不得可以去廚房偷吃個幾口，想吃卻吃不到真是折磨人吶。
不過他會花了兩小時的時間進行料理，就表示這個漢堡排肯定不同凡響吧？為了先做好心理準備，我問他：「聖也，除了漢堡排以外，你還有做其他的菜嗎？」
「有啊，玉米濃湯。」
玉米濃湯嗎？飯後湯聽起來好像很正常，問題是聖也從來不使用即溶粉煮玉米濃湯，而是用玉米、馬鈴薯、洋蔥、牛奶以及自製高湯等天然食材熬煮，再撒上黑胡椒跟羅勒葉提味。雖然比較健康，但也相當費工，光是一碗湯的陣容就這麼豪華，主角漢堡排的製作一定更繁雜吧？
「歐尼醬快點，冷掉的話就不好吃了。」
「好好好。」
在飯桌前坐下後，聖也才將裝盤好的盤子端上桌，我一看，不得了，一塊比手掌要大而厚、煎得金黃焦脆的肉排擺在盤子中央，跟一旁半球狀的白飯都淋上了特製的咖哩醬汁，一顆荷包蛋，蛋黃肯定是我喜歡的半生熟，還有些許的馬鈴薯泥，配上高麗菜絲鋪底，擺上沸水川燙僅用橄欖油調味的花椰菜、切片小黃瓜和玉米筍沙拉，一道份量超豪華的漢堡排還飄著熱與香氣地擺到我的面前。
但是看到這盤東西多到都看不見盤底的漢堡排，我當下第一個反應不是稱讚他很厲害或是拿起刀叉立刻開動，而是先去查看廚房裡專門丟廚餘的垃圾桶，垃圾桶最上層是馬鈴薯的外皮，顯然沙拉旁邊的馬鈴薯泥是聖也親手將馬鈴薯搗成泥狀的。
「歐尼醬？你怎麼不吃呢？」
「聖也，超市不是就有賣已經處理好的盒裝馬鈴薯泥嗎？下次買那種的就行了啦，不然又是切丁煮軟又是搗成碎泥的，你的手都不會累嗎？」
「不會累啊，而且超市賣的盒裝馬鈴薯泥都有拌入美乃滋醬，那種高熱量的食物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我還寧願自己動手做。」
「那咖哩醬汁呢？你不會又是自己調配香料了吧？哥哥不是跟你說過用一般的咖哩塊煮就好了嗎？」
「可是市售的咖哩塊有些會有添加人工香料或色素呀，自己調配的話才會知道成分，吃起來也比較安心嘛。聖也真的不覺得麻煩，只要是為了歐尼醬的健康，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
我沒法再跟他辯下去了。從食物的烹煮方式就能真切感受到聖也對我的細心呵護，他不累我都替他感到疼惜了。有你這樣體貼到連自己都顧不得的弟弟，哥哥真的好不捨啊。
而我唯一能回報弟弟貼心的辦法，就是把他用心做的漢堡排吃得一乾二淨，「謝謝你，聖也，哥哥一定會把這盤漢堡排吃光光的。」
「真的嗎？聖也好開心喔！」他手一張，將我緊緊摟住，臉頰在我的頸窩上又模又蹭的，讓我覺得有點癢。
用刀叉切下一小塊漢堡肉後，送入嘴中，但牙齒都還沒咬下去，舌頭就先感覺到肉排表層被煎得微焦而酥脆，一口咬下，溫熱卻不燙口的肉汁在嘴中迸發，率先帶出肉的香氣，牛肉與豬肉以五比一的黃金比例組合成這軟嫩有嚼勁的口感，絞肉裡還混著一點洋蔥末的辛與甜，更加提升了漢堡肉的美味，每吃一口，都能感受到廚師的精湛廚藝和對料理的用心，是兩者造就了這盤三星級等級的漢堡排。
「怎麼樣？好吃嗎？」聖也坐在餐桌對面，面前也擺了一盤擺盤一模一樣的漢堡排，但他一口也沒吃，而是表情嚴肅又緊張地看著我試吃後的反應，我們現在就好像是料理比賽中廚師跟評審的關係。
我點頭如搗蒜，表示對這盤漢堡排的讚賞與滿意：「超好吃！聖也真是厲害啊，都可以開店做生意了呢，或者是去飯店當廚師吧，這樣的廚藝，肯定不出幾年就能當上大廚了。」
一層紅暈浮上聖也的雙頰，顯得很不好意思，「過、過獎了啦……我也沒你說的那麼厲害……」
「你才是太謙虛了，聖也做的每道菜真的都好吃到不行，不當廚師真的好可惜喔，吶，如果以後有開餐廳，記得結帳時可要算哥哥便宜一點喔。」
「嘻嘻！我才不會算你錢呢，歐尼醬當然是免費啊。」聖也被我捧到都快樂壞了，說話也變得好窩心。
「因為人家……是專屬於你的大廚嘛，怎麼還會跟你要錢呢。以後我只會做飯給你吃，歐尼醬也只能吃我做的飯，甜蜜蜜的小倆口生活……啊啊，光是想像就覺得好幸福喔。」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啊。聖也根本已經把自己當成是我老婆般地在照顧我了啊，雖然有個這樣賢慧的老婆好像也不錯……和也啊啊啊啊啊！我看你根本就不打算振作了對吧？給我醒醒！聖也他是男的！而且還是你弟！我們倆不論如何都不可能結婚的，更何況是要他當你老婆！
「歐尼醬？你怎麼了？臉色好差喔，是不是我生薑放太多搶味了？還是香料調的比例不對？」
「沒、沒有！我沒事，咖哩很好吃，真的！」我趕緊挖幾口咖哩飯塞進嘴裡，露出大大的笑容代表喜歡，聖也這才鬆了一口氣。
聖也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要擄獲一個人的心，就要先擄獲他的胃。我想我的胃應該已經成為他的俘虜了吧？
喔喔！半熟蛋黃液配上沾了咖哩的漢堡肉也超美味的啦！
被聖也關在房間裡的這段時間，我將書櫃裡的某本奇幻小說重看了一遍。當初會買這本書就是因為它被擺在書店的暢銷排行第一名的書架上，而且還稱霸了好幾個星期的時間，一時好奇就買來看看，結果果然名不虛傳，書一翻開，就被作者優美流暢的文筆與緊湊刺激的劇情吸引，每看完一頁就迫不及待要翻到下一頁接著讀下去，彷彿書中有種魔力，讓人看得欲罷不能，直到把故事看完前都捨不得將書闔起來，即使看了第二遍第三遍，這部作品的魅力不減反增，每次重看都能再次從字裡行間找出一些後續發展的端倪，讓人更加佩服作者的寫作功力。
吃完營養滿分又美味無比的午餐後，我將這本小說拿到客廳，坐到沙發上從剛才中斷的頁數繼續看下去。會特意跑到客廳去，其實是因為怕又被聖也鎖在房間裡。
大約翻了四五頁左右，正沉浸在劇情裡的我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鑽上我的肚子，嚇了我一跳，低頭一看，發現剛洗好碗盤的聖也沿著大腿爬到我身上，調整了一個較舒適的姿勢，趴在我的腹部。
我不禁苦笑，「你在幹嘛啊？」
「休息。」
「我又不是沙發，旁邊還有位置，要坐去旁邊坐。」我挪了挪腳，要趕他起來。雖然我不覺得他重，不過他這樣躺在我身上，我幾乎是動彈不得了。
「不要！歐尼醬比沙發還舒服，我比較喜歡躺在這裡。」聖也臉往我的身上埋，黏得更緊了。
我比沙發還舒服，這算是在稱讚我嗎？唉……被一隻愛黏人的無尾熊纏上了，我這顆尤加利樹就是想甩開他都不行，就任由他愛怎麼抱就怎麼抱吧，只要他別搗蛋就行了。
才剛這麼想，他就突然撐起手肘，越過我伸手要去拿放在扶手上的電視遙控器，明明只是一個很普通因為懶得走過去拿遙控器、所以順勢借道的偷懶姿勢，他的身體順著我上半身躺在沙發上的弧度，滑上我的臉前，衣服領口就在視線正前方赤裸裸地敞開，潔白的肌膚、結實的胸膛，還有那引人遐想的左鎖骨……
我立刻把頭扭開，因為我清楚感覺到臉頰的溫度正在急速上升。我絕對沒有因為弟弟若隱若現的胸口臉紅我絕對沒有因為弟弟若隱若現的胸口臉紅我絕對沒有因為弟弟若隱若現的胸口臉紅……絕對沒有！
「討厭！歐尼醬又在想色色的事了，臉居然紅得像草莓一樣。」聖也嗤嗤笑著，一臉「居然又在想這種事情，真沒你沒辦法啊。」的表情。
「我……唉。」這一次我也無話可說了，因為我是真的看到弟弟的身體而臉紅啊。
「……歐尼醬不否認嗎？」聖也歪著頭，問。
「呃、要否認什麼？」
這次換聖也的臉也跟著漲紅了，害羞地把粉紅的臉蛋藏進雙掌裡，我還遲鈍地沒有會意他的意思，過了五秒鐘之久後才發覺到原來聖也剛才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卻不打自招主動承認……我真是個超級大白癡！
「不、不是！哥哥不是那個意思！你你你先聽哥哥解釋啦……」
「要解釋什麼？你臉都紅成這樣了，難道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我啞口無言了。明知道不管我怎麼說都解釋不了這個誤會，我還是極力試著澄清，不然聖也又要陷入美好的幻想裡了，可是臉頰到現在都還沒降溫的我，說什麼都毫無說服力可言，我實在是……若不是聖也還躺在我身上，我現在真想衝回房間裡躲起來面壁思過。
「吶，歐尼醬在想什麼色色的事啊？可以告訴聖也嗎？」
也不知道聖也是故意還是沒有自覺，他還保持著橫跨在我正上方的姿勢、頭一轉又可以再次看見那片讓人臉紅心跳的衣內風光。是說我的臉頰啊，麻煩你爭氣一點好不好！差不多可以停止充血狀態了吧，你再繼續害羞下去我都要懷疑自己的性向了啦！
「歐尼醬？在想什麼呢？又走神了喔。」
哇啊啊啊你的身體不要靠過來呀會看到衣服更裡面的會看到更裡面的啊！
我一緊張，索性直接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淨，卻只是讓聖也更快察覺。
「歐尼醬喜歡這種的殺必死？」
「什麼殺必死？我才沒……不、不要脫啊！」
因為要反駁他的話所以反射性地睜開眼睛，沒想到第一眼就看見聖也準備要脫下上衣，我趕緊抓住都脫到腰部的衣襬，幫他穿回去。
重新穿好衣服後，聖也卻是不解地問：「為什麼不讓我脫？歐尼醬不是喜歡這類的特別福利嗎？」
「我幾時培養了那種奇怪的嗜好啊？哥哥只是不小心看到了所以有點害臊罷了……」
「居然看著人家的裸體看到覺得害臊，歐尼醬真是死相！」聖也
重重地往我身上一拍，既高興又害羞。
……好吧，我放棄了，我這張笨嘴越是想澄清誤會就會容易說錯話，還不如就此打住不然又要被聖也耍得團團轉了。
我繼續看著我的小說，聖也則躺在我的肚子上看電視。老實說我一點也不覺得躺在別人的肚子上看電視會有多舒服，頭得往旁邊扭九十度才看得到電視，脖子會很酸吧？
不過他難得像現在這樣安分老實的待著看電視，那就不打擾他好了。聖也乖巧聽話的時候最可愛了。
「吶，歐尼醬。」他忽然開口。
「嗯？」
「你以後想要幾個孩子？」
「呷？」
被聖也不清楚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提問嚇到，連吃驚的狀聲詞都從「啥？」變成「呷？」了。
為、為什麼突然要問我這個問題？太突然了我都反應不過來了啊！
「……出生率創下三十年來的新低紀錄，許多偏遠地區的小學正面臨廢校危機，對此日本政府也祭出新的應對政策……」
原來是電視啊，新聞正在報導少子化與政府預備在教育方面所作的改革消息，搭配旁白口述的則是某間小學放學時成群的小學生走出校門口的畫面。聖也是因為看到這則新聞跟小孩子童言童語率真地回答記者問題的純真模樣啟發，才想問我以後想要生幾個小孩嗎？不過你也問錯對象了吧，這個問題應該去問你未來的老婆才對啊。
「不知道，我沒想過這個問題耶。那你呢？」
「我覺得生一胎就好了，是男是女都沒關係，但我希望這個孩子只有遺傳到我的廚藝，個性最好跟歐尼醬一樣溫柔又有包容力……」
「啥？你生的小孩跟我有什麼關係啊？」難道他說的孩子是指……
「當然有關係啊！這是我跟你的孩子耶！孩子的特質當然是從我們倆身上去找共通點囉。」
我差點沒昏倒。這個假設性的問題居然是建立在我們倆所生的孩子身上？問題是我們不論是身分還是性別，都是絕對不可能有小孩的組合啊！難不成聖也真的喜歡我到了腦袋壞掉、連男生跟男生是生不出小孩的基本常識都不知道的程度嗎？
「聖、聖也啊，你應該知道即使同性與同性做了生小孩的那件事，也不可能會懷孕吧？」
出乎意料，聖也打了我的肩膀，生氣地說：「這種連笨蛋都懂的知識我當然知道啊，我只是想問問看滿足一下幻想嘛，這樣也不可以？」
「可以可以，我沒說不行呀。」我揉揉被打得疼痛的肩膀。這小子對自己的哥哥出手還真是不留情啊。
聖也開心地笑了笑，繼續憑空想像描繪我們倆的小孩：「還有什麼呢……喔、對了！長相！如果是男生的話，希望他長得跟歐尼醬一樣帥氣迷人……」
我「噗！」地笑出聲音，吐槽他：「長得像我的話，那不也是長得和你一樣了嗎？這樣一來就有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了啊。」
聖也一楞，也笑了，反駁：「有什麼不好？這樣才像一家人嘛。」
「說什麼傻話，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啊。」我輕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是啊，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那麼，既然我們是家人的話，」他的手突然往我的下面伸去，滿臉通紅地說：「要不要現在就來生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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