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終(卷四)邊關歲月

【KINYO】KIHP-2250 智慧溫控快煮杯0.5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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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文書羅曼史古代羅曼史穿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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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玖拾陸 追蹤 ? 追蹤作者後,您會在第一時間收到作者新書通知。
  • 繪者:胖九 追蹤 ? 追蹤繪者後,您會在第一時間收到繪者新書通知。
  • 出版社: 可橙文化 追蹤 ? 追蹤出版社後,您會在第一時間收到出版社新書通知。
  • 出版日:2018/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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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宅門內部的血緣鬥爭,世家之間的利益糾葛,與兒女情長的愛恨纏綿,

起點女頻言情天后玖拾陸,最細膩動人的重生之作!

*《善終》最感人肺腑、動人心弦的一集!「那個人」的出現與回歸,會讓定遠侯府、京中與關外發生如何翻天覆地的變化?

 

隨著穆連瀟去嶺東,是避開敵人的最佳決定,杜雲蘿的計畫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連二房都措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夫妻二人上路。

邊關日子清閒安逸,帶著期盼和忐忑,杜雲蘿終於如願懷上了孩子。前世今生,她與穆連瀟的第一個孩子。

杜雲蘿原以為,聽聞侯府第一個嫡長孫誕下之後,二房會開始有所動作,卻沒想到竟是前世造反的瑞王手下昌平伯,悄悄之中已將魔爪伸向了穆連瀟!

幸而嶺東眾人與皇上早有準備,就等請君入甕,能夠一舉破除昌平伯勢力。在一望無際的古梅里沙漠中,穆連瀟能夠成功嗎?而因著此亂出現的馬賊,竟是如此面熟,彷彿……彷彿是那失蹤多年生死未明的至親之人?

 

【人物介紹】

杜雲蘿

杜家三房杜懷禮嫡女,杜家最小的五姑娘,母親甄氏。前世驕縱,與周遭人皆不能真心交好,出嫁後更與娘家斷絕關係,雖與丈夫穆連瀟恩愛,卻年紀輕輕成了寡婦,得了貞節牌坊一座。重生回到說親前,一改脾氣,成為貼心懂事的掌上明珠,並決心在此生與穆連瀟共同面對背後的敵人。

 

穆連瀟

定遠侯世子,穆府三爺。父親穆元策隨老定遠侯戰死,母親周氏。少年俊朗,性情溫和直率,能文亦能武。秘密接受皇上的指派,由北疆調往嶺東,暗中調查豢養私兵之事。

 

穆連慧

定遠侯府二房嫡女,為連字輩唯一姑娘。受封嘉柔鄉君,很得皇太妃的緣,被帶至普陀山禮佛三年。個性溫婉穩重,沉靜的眼神和語氣總帶著思量,令人摸不透真正想法。

 

蔣玉暖

定遠侯府二房長媳,穆連誠之妻。為三房徐氏表姐的女兒,少時為穆連慧伴讀,與穆家少年青梅竹馬。對穆連康暗暗愛慕,卻不得不因其失蹤斷了心思,嫁給穆連誠,生有一女含姐兒。

 

葉毓之

景國公府小公爺的庶長子,安冉縣主的兄長。自幼被廖姨娘當成景國公接班人培養,能文能武,個性亦十分坦蕩直率。因老景國公的刻意打壓,逐漸消失在世家公子視線之中,卻不甘於就此沉寂,積極尋找出路。

作者

玖拾陸


死宅一名,愛烤肉愛火鍋,愛筆下的各種角色。

擅長古言,愛女主,也愛各款女配,相信不管什麼出身、什麼性格的「女配」,都有追求自己理想和幸福的機會,為此,96一直在努力。

在《善終》之後,古言破案的《棠錦》也要結束了,近期在構思一個全新的故事,書名很可愛,叫《威武不能娶》,一樣是甜寵文,希望能比《善終》更甜三分,也希望有機會能讓大家看到這兩本書。

再次感謝打開這本書的你。

 

繪者

 

胖九

 

大家好,我是胖九,一個平日愛好吃肉、睡覺、逗貓的宅女。比較迷糊,反應慢半拍,記憶力差,常被朋友稱為「金魚腦袋」。歡迎各位編輯大人來約稿~喜歡我作品的朋友們也請來找我聊天吧~微博@胖九愛吃肉。

目錄

第一章 離京準備

第二章 柔情密意

第三章 美夢成真

第四章 血口噴人

第五章 喜獲麟兒

第六章 請君入甕

第七章 意外之人

第八章 一喜一驚

第九章 許下承諾

第十章 絕不食言

試閱

穆家的小院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端哥兒、姐兒跟著延哥兒住東廂,楊氏和顏氏婆媳兩人住西廂,底下婆子、娘子們在後罩房等處睡大通鋪。

前一進院子除了讓杜雲韜父子歇息外,還擠了九溪等人。

廚房裡燒起了火,又是煮水又是熱飯。

眾人胃口都不算好,顏氏簡單用了點兒,擦了把臉就歇了。楊氏看著三個孩子們休息後,才放心的回了西廂。

穆連瀟牽著杜雲蘿的手回到屋裡,見她的手還是冰冷冰冷的,他讓錦蕊打了水來。

「泡會兒熱水,我去前頭一趟,等下回來。」

杜雲蘿應了。

全身浸在熱水裡時,暖意才慢慢的、慢慢的回來了。

她泡了許久,十根手指都皺了,還繼續讓錦蕊加熱水。

杜雲蘿覺得全身無力,剛才明明還能走動,可蜷縮在水中,她的腿肚子就止不住打顫,像是要抽筋了一般。

錦蕊擔憂的看著她:「夫人,還加水嗎?」

狠狠捏了把腿肚子,杜雲蘿搖了搖頭:「不洗了,扶我起來。」

換上乾淨衣裳,理順了長髮,杜雲蘿把不好的畫面都拋在了腦後,道:「哥兒歇了?世子呢?」

「延哥兒他們都睡了,大太太之前去瞧過了,延哥兒和姐兒還小,什麼都不懂,哭完了就能吃能睡了。端哥兒嚇著了,回來路上大爺一直哄著,這會兒也靜下來了。」錦蕊低聲細語道:「世子還在前頭,似是和大爺在商量事情。」

杜雲蘿應了一聲,見錦嵐提著食盒進來,便道:「都去收拾收拾,過來陪我吃飯。」

食盒裡是簡單的清粥小菜。

這個時候,比起大魚大肉,還是這些東西讓人有胃口。

杜雲蘿用了兩碗,便讓人收了。

錦蕊勸道:「夫人,不如睡一會兒吧?」

杜雲蘿抿唇笑了笑,起身走到羅漢床邊,道:「我等世子回來。」

說是要等著,可杜雲蘿之前喝了碗安神湯,人一躺下來,眼皮子就直打架,很快便睡過去了。

錦蕊把油燈撥暗了些,靜靜守著。

過了兩刻鐘,穆連瀟回來,見杜雲蘿睡著了,他輕手輕腳去了淨室裡。

這幾日,他馬不停蹄,幾乎沒有空閒的時候。

臉上、身上的血汙,說不清是大漠裡還是圍城時留下來的,又叫兩場大火一熏,沾了些黑灰。

梳洗乾淨後,穆連瀟回到次間裡,杜雲蘿依舊睡著。

他朝錦蕊指了指,錦蕊會意,跟著穆連瀟走到明間。

「到底怎麼回事?」穆連瀟壓著聲問錦蕊。今日屋裡的事情,穆連瀟只知道是杜雲蘿砸暈了歹人,詳細的經過,還來不及細問。

錦蕊是一直跟著杜雲蘿的,提起傍晚的事情,她的臉色霎時一白,細細說了。

穆連瀟聽得心驚肉跳。

身上帶火、還拿著匕首的歹人,他的雲蘿就站在窗邊,要不是發了狠一下子把歹人砸倒了,首當其衝要受傷的不就是雲蘿?

屋裡全是婦人、稚子,就算有兩個粗壯的婆子,哪裡勝得過要同歸於盡的惡徒!

等外頭的衙役、護院聞聲衝進來,屋裡頭只怕已經叫那惡人……

穆連瀟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杜雲蘿是逢凶化吉了,其餘人也都平安脫險,可穆連瀟的心跳一下重過一下。

之前忙碌時沒有細想,這會兒曉得了經過,他恨不能把那歹人挫骨揚灰!

忽然間,穆連瀟聽見了低低的嚶嚀,他趕忙撩開簾子進了次間。

杜雲蘿的呼吸重了起來。

她黏著引枕就睡著了,起先倒還踏實,漸漸的,身子越來越沉,她想動,身上卻像被壓了千斤重石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連手指尖都動不得。

她時而清醒,又時而意識混沌,那紅著眼、提著匕首的歹人就這麼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渾身是火,熱浪撲面而來,杜雲蘿聽見了陰沉嘶啞的笑聲,和肉體燃燒的聲音交纏在一起,衝入了她的耳朵。

她甚至聞到了肉被燒焦的味道。

歹人一步步上前,杜雲蘿的腳下跟生了釘子一般,挪不動一步。

她瞪大了眼睛,牆角卻沒有花架、瓷瓶,目光所及之內,根本沒有能護身的東西。

歹人繼續靠近,他身上的火焰幾乎燒到了她。

越是害怕,越是掙扎,越是動不了。

杜雲蘿想要尖聲大叫,想要痛哭一場,卻什麼也做不了。

突然間,有人推了她一把,她就像是從半空中摔落一般,身子猛地一顫,驟然睜開了眼睛,大口喘息起來。

油燈照亮了屋子,她看到穆連瀟緊張又擔憂的坐在她的身邊,錦蕊絞了帕子遞給穆連瀟,溫熱的帕子就蓋在了杜雲蘿的額頭上。

「魘著了?」穆連瀟壓下對那歹人的怒火,柔聲與杜雲蘿道。

杜雲蘿眨了眨眼睛,長睫顫動。

帕子擦乾了她臉上的冷汗,穆連瀟一把將杜雲蘿抱起來,摟著道:「雲蘿,妳聽我說。私兵在沙漠裡被我們滅了大半,賈德也被生擒了,餘下的那些,在城門口被我們裡外夾擊。昌平伯走投無路,他已經敗了。都結束了,不用再怕了。」杜雲蘿張了張嘴,她想說話,可她的唇哆嗦著,牙齒也不住打架。

夢裡的場面清晰又完整,可那不僅僅是夢,也是她親眼所見的場面。

她用力捏住了穆連瀟的手,狠狠一咬下唇:「我、我當時什麼都不知道了,他撲進來的時候,我就拿瓷瓶砸他。然後他就倒在地上了,起先一動不動,我不知道他是暈過去了還是死了。我怕極了,我、我什麼都聽不見,我覺得哥兒肯定哭了,可我就是聽不到任何聲音。大伯娘過來拖我的時候,我的腳根本沒有感覺,我不知道要怎麼走路。

「他沒死,他那個時候沒有死……火把他全身都燒著了,我看著他在火裡,他會動,他在抽搐、在打滾。我站在院子裡,我就一直在想,他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打滾……大伯娘跟我說話,我只看到她的嘴在動,但我聽不見。明明火那麼大,可我很冷很冷。後來,後來你就來了,你不停叫我,我聽見了……

「我跟自己說,不要怕、不要怕,我沒有做錯,我不殺他,他會殺了我,殺了延哥兒,殺了大伯娘、大嫂、端哥兒和姐兒……我不能讓他傷害我們,再來一次,我也會殺他,狠狠的拿瓷瓶砸他。可……可我剛才又看到他了,他渾身是火站在我前面,他就那麼瞪著我,想跟我同歸於盡。我想跑,可我動不了……」

杜雲蘿的聲音顫抖著,比她的身子抖得還要厲害,原本軟糯甜膩的音色裡全是恐懼,彷彿都紮根在她的心底。

錦蕊聽得眼淚簌簌,背過身去蹲在地上無聲哭泣。

她覺得自己一點兒用都沒有,當時她懵了,要不是楊氏叫她,她都不知道要拖著杜雲蘿離開那團火。她若是勇敢一些,再勇敢一些,她家主子也不會遭這份罪。

穆連瀟沒有打斷杜雲蘿的話,她應該說出來,說出來了才會痛快,要是憋在心裡,這惡夢就無窮無盡了。

他的手被杜雲蘿捏著,很用力,皮糙肉厚也抵不住她惶恐時的力道。

穆連瀟卻覺得舒服、踏實,會痛,說明他的雲蘿是活生生的,他也是活生生的。

杜雲蘿結結巴巴說著,後半截不斷重複著,說著她沒有做錯。

穆連瀟的心痛極了,就好像那捏在他手上的力道也捏在了他的心上一般。

他是將士,他打過仗、染過血、殺過人,那就是戰場,不殺敵就會被敵殺。

從小在將門長大,穆連瀟沒有對此恐懼過,即便是他第一次將敵人挑翻墜馬,他也沒有怕過。顧不上怕,也來不及怕,一個接一個的敵軍從四周衝過來,在意識清明之前,手上的長槍已經本能的揮了出去。

收拾戰局之時,滿目瘡痍的戰場帶給他的只有悲涼,而非恐懼。

這些是他習以為常的事情,但對杜雲蘿來說,卻是截然不同的。

杜雲蘿生在書香世家,從小就是嬌嬌女,愛哭也愛笑,在娘家時被娘家人寵著,嫁過來後,又叫穆連瀟捧在手心裡。

戰爭、殺人,對杜雲蘿來說,都只是聽一聽罷了。

唯一離她最近的,就是那莫名死在井裡的丫鬟。

他的雲蘿,何曾這麼直接面對過凶險?何曾直接面對過死亡?

這不是她應該經歷的事情,卻偏偏……

而且,杜雲蘿不是站在屋裡瑟瑟發抖的那幾人,她親手砸了歹人,這是她頭一次動手傷人,看著那人在她的眼前痛苦抽搐。

燒死,比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鮮血更駭人,是真真正正能看到生命在流逝。

瓷瓶砸在人身上的打擊感,也不是輕描淡寫就能體會的,唯有動手之人,才能明白那種感覺。

穆連瀟把杜雲蘿的額頭按在了他的胸前。

他們都知道,她沒有做錯,她就該如此做,可殺人的驚恐與對錯無關。

呼吸之間,穆連瀟身上的皂角香氣漸漸取代了那人肉燃燒時的味道。

杜雲蘿狠狠的呼吸著,她低聲喚道:「世子?」

「我在。」穆連瀟應道。

杜雲蘿抿唇,又喚:「世子?」

「我在。」

「世子?」

「我在。」

一遍又一遍,如此反覆著,杜雲蘿的心慢慢靜了下來,眼中氤氳,淚水溢出,沿著臉頰滑落。

一旦哭出來了,便如同決堤一般,根本止不住。

穆連瀟輕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安撫著,由著她低聲哭泣。

能哭出來,就是好事。

杜雲蘿哭了許久,胸口起伏著,一抽一抽的。

穆連瀟在她眼角印了一吻,與錦蕊道:「給夫人準備套乾淨中衣來。」

杜雲蘿的身上早就叫汗水浸濕了,錦蕊連連點頭,備好後就退出去了。

穆連瀟打橫抱著杜雲蘿去了淨室,親手替杜雲蘿擦了臉,換了中衣,又將她抱回到床上。

從梳妝檯上尋了香膏,他挖了一塊,勻開了給杜雲蘿抹臉,又小心翼翼的避開臉頰上的傷口。

待收拾妥當了,穆連瀟試探著碰了碰傷口:「痛嗎?」

杜雲蘿吸了口涼氣。

穆連瀟輕聲笑了,他的雲蘿就是個嬌嬌,這麼小的傷口都會痛,何況是面對那樣的場面?

心疼又心軟,他吹燈落帳,把杜雲蘿摟在懷中,道:「夜深了,睡吧,我陪著妳,睡吧……」杜雲蘿下意識往穆連瀟那邊靠,也不管這是大夏天,手腳都往穆連瀟身上招呼。

抱著穆連瀟的腰,聽著他平緩的心跳聲,杜雲蘿踏實下來,啞聲道:「睡不著了,跟我說話好不好?就說山峪關的事情。」

穆連瀟將她箍得更緊了些,依著她的心思,說賈德到了山峪關之後的行事,說他們給賈德設的圈套……

才講了一小會兒,杜雲蘿的呼吸綿長,已然睡著了。

穆連瀟輕柔理了理杜雲蘿的長髮,卻不敢隨意亂動,怕把她驚醒了。

不管如何,今夜讓杜雲蘿睡個好覺,等明日裡,她必須要去面對。

衝進屋裡的歹人已經燒焦了,無法從面容、身形判斷身分,只有與他面對面的杜雲蘿才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穆連瀟想問杜雲蘿,卻又實在硬不下心腸,便乾脆等到天亮吧。

這幾日,穆連瀟也是不眠不休的,此刻靜下來了,倦意襲來,不禁也沉沉睡去。

穆連瀟再醒來時,天濛濛亮。

懷裡的杜雲蘿依舊扒著他,也不管兩人都熱出了一身汗。

想到現在院子裡住了那麼多人,穆連瀟到底沒起身出去練功,怕驚擾了他們。

他低頭看著杜雲蘿,她眉宇舒展,看來並沒有作惡夢。

臉上那一道小口子如同羊脂白玉上突顯的裂痕一般,看得穆連瀟不舒坦,想起當時杜雲蘿要替他塗手臂上傷口的樣子,他又不禁揚了唇角。

那膏藥應該也帶來了,回頭給她抹上,他的雲蘿是他心裡頭的嬌嬌,不該有這樣的傷痕。

不多時,杜雲蘿亦轉醒過來,對上穆連瀟沉沉湛湛的眸子,她擠出笑容道:「你在就好。」

聞聲,穆連瀟的心忍不住一顫,翻身將杜雲蘿壓在身下,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唇齒相交,直到杜雲蘿氣喘吁吁,穆連瀟才放開她。

杜雲蘿勻氣,她知道,穆連瀟是用這種方式在告訴她,他就在這裡,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外頭傳來嬰兒哭聲,姐兒醒了,她一哭,延哥兒也哭了。

杜雲蘿和穆連瀟起身梳洗,又過去看孩子。

兩個小東西肚子餓,吃過了奶,就止了眼淚,又睡著了,只有端哥兒怔怔靠著奶娘。

見了穆連瀟,端哥兒怯怯道:「姑父,父親呢?」

杜雲韜守後半夜,這會兒應該還在府衙裡。

穆連瀟抱起端哥兒,道:「端哥兒的父親在府衙,祖父在前院裡歇息,等他起來去了府衙,哥兒的父親就回來了。哥兒現在跟著姑父、姑母去用早飯,好不好?」

杜雲韜不在,端哥兒有些失望,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錦蕊在西次間裡擺桌,見端哥兒也來了,趕緊讓錦嵐再添了副碗筷。給三人都盛了粥,錦蕊道:「大太太和大奶奶那裡也送了早飯了,奴婢使人去稟了端哥兒在夫人屋裡。」

端哥兒年幼,吃飯卻不用人操心的哄著勸著。

待用完了飯,杜雲蘿給端哥兒擦了嘴,讓奶娘送他去楊氏和顏氏那裡。

穆連瀟牽著杜雲蘿的手,道:「雲蘿,我知道妳怕,但妳必須想一想,那個歹人,妳認得嗎?」

杜雲蘿的臉色白了白。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緊緊閉上了眼睛。

穆連瀟知道,杜雲蘿信他、依賴他,所以她閉上眼睛是為了回憶,而不是逃避。

指腹微微用力,按壓她的掌心,以作安慰。

良久,杜雲蘿才緩緩睜開眼睛,糾結的搖了搖頭:「面目猙獰,我想我不曾見過他。」

穆連瀟順著她的脊背撫著,道:「我知道了。雲蘿,大軍駐在城外,我等下要出城一趟,妳跟大伯娘、大嫂就留在家裡照看孩子,我會早些回來。」

「今日不走對嗎?」杜雲蘿抬眸望著他,「不回山峪關對嗎?」

穆連瀟頷首:「不回去,昌平伯府還有很多收尾要做。」

杜雲蘿徐徐鬆了一口氣。

延哥兒和姐兒也醒了,穆連瀟抱了抱兒子,又把他交給杜雲蘿,轉身出去了。

杜雲蘿到了西廂。

顏氏躺在床上,端哥兒坐在內側,她握著兒子的小手與楊氏說話。

見杜雲蘿帶著孩子們來了,顏氏笑著道:「把延哥兒和姐兒也抱來床上吧,他們三個湊趣,也熱鬧些。」

奶娘們應聲做了。

楊氏拉著杜雲蘿坐下,關切道:「昨夜裡歇得好嗎?我瞅著今日氣色還不錯。」

杜雲蘿淺淺笑了笑:「我睡得挺好的。大伯娘和大嫂呢?家裡就這麼點兒地方,有些住不開。」

「擠一擠才好。」楊氏溫柔的望著杜雲蘿,「一家人都在一塊,這才安心。」

說了會兒話,洪金誠家的來稟,說是前頭杜懷讓收拾好了,要往府衙去,使她來請楊氏。

楊氏點頭,與杜雲蘿和顏氏道:「後院燒了,我過去讓人清理清理,後院裡的事情,老爺是弄不明白的。妳們莫擔心,家裡周圍留了人手了。」

楊氏一走,就留下姑嫂兩人並奶娘、丫鬟們照顧孩子們。

好在這一日比起昨日是太平多了。

杜雲韜沒有回府來,在府衙裡將就著睡了一覺,到日落時,才陪著楊氏回來。

夜裡,等穆連瀟回來了,杜雲蘿問起了昌平伯府的事情。「昌平伯和賈德的事情,我已經快馬加鞭報回宮裡去了,等這裡都收拾好了,會安排人手押賈德進京。」穆連瀟嘆息,道:「不過,賈德不能做我軍嚮導,奇襲一事又要拖延。雲蘿,府衙那狀況,想重建完成少說也要幾個月,我琢磨著,與其讓大伯父一家在外頭再找院子暫住,不如就繼續住在家裡。妳之前說過想去山峪關看看,鎮子上的院子早就備好了,因著妳懷延哥兒才耽擱了。妳跟延哥兒跟我去山峪關,把正房也騰給大伯父與大伯娘,他們就夠住了。」

杜雲蘿怔怔看著穆連瀟。

能為她的娘家親人考慮到這一步,杜雲蘿心裡暖暖的。

穆連瀟想接她過去,也是怕她在昨日的陰影裡走不出來,不放心留她一人在宣城。

思及此處,杜雲蘿自然不想拂了穆連瀟的好意,道:「我和延哥兒過去一住幾個月,真的不會打擾你嗎?雖然我真的挺想去的。」

穆連瀟笑了起來,摟著杜雲蘿的腰身,道:「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好的。」

翌日上午,杜雲蘿便把這事與楊氏講了。

楊氏一臉擔憂,道:「大伯娘怎麼好意思讓妳騰地方……」

杜雲蘿寬慰她道:「其實,也是我不想一個人待著,白日裡就罷了,夜裡閉上眼睛總有些怕。」

話說到這個分上,楊氏也就不好攔她了,乾脆把擔憂的話都嚥下去,只囑咐她要照顧好自個兒和延哥兒,莫要給穆連瀟添亂。



宣城外,大軍由參將帶領返回山峪關。

穆連瀟忙著處置餘下的事情,杜雲蘿讓底下人收拾了行李。

兩日後,杜雲蘿抱著延哥兒上了馬車,跟著穆連瀟往山峪關去。

馬車不比單騎,也不好日夜趕路,穆連瀟估摸著他們要十日左右才能抵達。

離宣城越遠,路就越難行,杜雲蘿時不時撩開簾窗看一眼外頭景致,綠色一日比一日少。

錦蕊一邊張望著,一邊與杜雲蘿道:「以前還當是九溪誇大其辭誆奴婢們,今日親眼一見,果真大開眼界。」

杜雲蘿亦不住點頭。

她看過嶺東風物志,也聽穆連瀟和九溪說過這一路風景,但只有親眼瞧見了,她才明白「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真諦。

路途過半,前頭遙遙馬蹄聲傳來,速度極快。

穆連瀟看向九溪,九溪會意,雙腳一夾馬肚子,揚鞭上前探查。

來人進入視線時,九溪微微一怔,高喊道:「鳴柳?」

「你怎麼在路上?爺呢?」鳴柳詫異極了,待行到不遠處,拉住了韁繩。

九溪指了指身後:「爺和夫人在後頭呢。」鳴柳頷首,兩人一道回到了馬車前。

見鳴柳趕得滿頭大汗,穆連瀟皺眉,道:「是不是山峪關出了什麼狀況?」

鳴柳稟道:「山峪關守備一切如常,只是、只是葉大公子不見了。」

葉毓之不見了?

穆連瀟的眸子倏然一緊,杜雲蘿亦撩開了簾窗,愕然看著鳴柳。

「黃家大爺從關外退回來,葉大公子就不在軍中,點人的時候都當他隨著爺去宣城了。等宣城的兵士回到山峪關,裡頭沒有葉大公子,使人到處問了,沒人瞧見他跟著去了宣城。可關外回來時也沒有他……」

鳴柳的話讓穆連瀟的面色漸漸陰沉。

若葉毓之沒有回關,而是留在大漠裡,這麼些天過去,他可還有性命?

出關時定下的是一日左右路程的探尋,因而每個兵士身上帶的也不過就是兩日的口糧和水。

葉毓之也不例外。

大漠之中,食物和水源難尋,這一帶又極少綠洲,葉毓之若是迷失在大漠裡,只怕凶多吉少。

何況,這麼多天過去了,守軍有守軍的規矩,不可能因為一個兵士的失蹤就帶人進大漠搜尋。

那畢竟是大漠。

別說是找人了,去尋找的兵士們興許都會折損。

就算黃大將軍願意私下去尋人,可大漠茫茫,也許近在眼前,也會因黃沙掩埋而尋不到蹤跡。

穆連瀟的心情沉重極了。

從軍就是如此,沒有人敢說定然性命無憂,戰場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葉毓之選擇從軍,心中也會對這種情況有所準備。

以穆連瀟來說,他建議葉毓之來山峪關,並非想要看到這種局面。

就算不能活著回京,也該是浴血奮戰死在戰場上,而不該是失蹤。

黃紜當時清理過戰場,若葉毓之戰死,黃紜不會錯過他的屍骨。

杜雲蘿擰眉望著穆連瀟,她從他的眸子裡讀到了沉重。

穆連瀟俯身靠近簾窗,沉聲道:「這裡離山峪關不遠了,毓之失蹤,雖然生機渺茫,但我想快些趕回去。馬車行得慢,這路也不平穩,再行快些,妳和延哥兒只怕要吃不消。雲蘿,我先走,讓九溪和鳴柳送妳到山峪關。」

輕重緩急,杜雲蘿分得清,她頷首道:「世子,你只管去吧,不用擔心我和延哥兒,也就再兩、三日,我們就到了。」

穆連瀟抿唇淺笑,直起身仔細叮囑了九溪和鳴柳後,鞭子一揚,策馬衝了出去。

馬蹄聲漸遠,杜雲蘿放下了簾窗。

之後幾日的路程,杜雲蘿的心思不在山道左右的景致上,一心想著快些趕路。

傍晚時,他們抵達了小鎮。鳴柳引路,馬車停在一座小院外頭。

杜雲蘿扶著錦蕊的手下車,掃了一眼四周環境。

這個鎮子不大,百姓也少,比起宣城的小院,這裡的建築截然不同,也瞧不見綠樹,一眼望去全是黃土。天邊雲彩被晚霞染紅,映得小鎮透了幾分荒涼。

鳴柳恭謹道:「夫人將就將就。」

杜雲蘿從彭娘子手中接過了延哥兒,跟著鳴柳往院子裡頭走。

只有一進院落,亦是正屋、左右廂房,卻沒有倒座和後罩房,也沒有檐廊、穿堂連接。

入門沒有影壁,一眼就能望見掛著藍色棉布簾子的正屋大門。

雖然簡單,但杜雲蘿覺得新鮮,兩世為人,她還是頭一回住這樣的屋子。

尤其是內室裡搭著的是炕,而不是床,她看了眼炕口,笑著道:「可惜還是夏天,不然倒是可以試試燒炕的感覺。」

洪金誠家的和錦蕊、錦嵐一道把行李收拾了。

鳴柳與杜雲蘿行了禮,往山峪關報信去了。

杜雲蘿站在院子裡,問九溪道:「這裡離世子在的關口還有多遠?我聽說是一、兩個時辰?」

九溪摸了摸鼻子,道:「若是馬不停蹄的跑,不要一個時辰就能到了。等爺換防休息時,若夫人想過去,馬車也是方便的。」

杜雲蘿頷首。

晚霞暗去,屋裡點起了燈。

杜雲蘿坐了數日馬車,渾身不自在,梳洗了一番,道:「今夜晚了,早些歇了吧。」

錦蕊問她:「夫人不等世子嗎?」

杜雲蘿略算了算,鳴柳回到山峪關時,天已經暗了,穆連瀟應當不會連夜趕來,她道:「不等了,睡吧。」

錦蕊扶她上了炕,便吹了燈。

頭一回睡大炕,新奇也擋不住疲倦,杜雲蘿很快入睡。

夜深人靜時,聽見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她一個激靈醒了,翻身坐了起來。

「吵醒妳了?」

黑暗裡傳來穆連瀟的聲音,杜雲蘿的心一下子落了下來。

半夜回來,穆連瀟簡單梳洗之後就爬上了炕。

杜雲蘿壓著聲問他:「還當你不回來了。」

「怕妳住不慣。」穆連瀟摟著杜雲蘿道。

杜雲蘿略調整了個舒服些的姿勢:「葉大公子有消息嗎?」穆連瀟低低嘆了口氣:「黃紜發現他不見了之後,就帶了幾個親兵出關尋過一次。別說是毓之的蹤跡,連之前和昌平伯府的私兵廝殺的地方都尋不著了。也不曉得是尋錯了地方,還是叫黃沙掩埋了。只能無功而返。我昨日也試著尋過,一樣沒結果。說實話,黃大將軍也好,我也罷,都不可能為了毓之一個人就調大量守軍去搜尋,就算是我失蹤在荒漠裡,黃大將軍也不能不顧守軍安危來找我。」

杜雲蘿擰眉,輕輕蹬了穆連瀟一腳,嗔道:「道理我都懂,你別說那麼不吉利的話。」

穆連瀟失笑,揉了揉杜雲蘿的頭髮:「睡吧,明日再說。」

沒有床幔,天色剛一亮,透過窗戶灑進來,杜雲蘿就睜開了眼睛。

穆連瀟正要出去練功,一面擼著袖子,一面道:「妳再睡會兒吧,平日裡也極少起得這麼早。」

「不睡了。」杜雲蘿披了衣服起來,「你待會兒就要回山峪關吧?我等你走了再睡回籠覺。」

這是捨不得錯過與他相處的時光,恨不能黏著他,多一刻也好。

穆連瀟忍俊不禁,喚了錦蕊進來伺候杜雲蘿,自個兒先出去了。

看穆連瀟練完功,九溪去買了些早點回來。

昨日他們到得晚,小鎮商事不興,只有大白天才有東西採買。

這一路來,也沒有客棧、驛館,幾乎都吃乾糧。

今日一早,九溪就想給杜雲蘿換換口味。

用過了早飯,穆連瀟正打算出發,鳴柳就衝進了院子。

他急匆匆進來,兩眼晶亮,有一層薄薄的光影,臉頰漲紅,激動得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

穆連瀟一怔,上前問道:「尋到毓之了?還活著?」

鳴柳猛一陣點頭。

穆連瀟聞言,剛要長舒一口氣,就見鳴柳又連連搖頭。

九溪在一旁急得不行:「你慌什麼嘛!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趕緊說嘛。」

鳴柳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平緩了心跳,道:「是大爺,葉大公子和大爺都回來了。」

杜雲蘿蹭地站起來,只覺得胸腔之中砰的一聲炸開了,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能被鳴柳稱呼為大爺的,能讓他快馬加鞭大半個時辰之後,依舊激動得說不上話來的,唯有穆連康。那個八年半以前,在北疆回京城的路上消失了蹤影的穆連康。

屍骨無蹤,沒有人知道穆連康到底是死是活,這八年多,吳老太君和徐氏再不甘心,也只能當穆連康已死。

而現在,這個人回來了,他還活著。

他真的還活著。

詳細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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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語言
    • 中文繁體
    • 裝訂
    • 紙本平裝
    • ISBN
    • 9789869595100
    • 分級
    • 普通級
    • 頁數
    • 400
    • 商品規格
    • 25開15*21cm
    • 出版地
    • 台灣
    • 適讀年齡
    • 全齡適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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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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